我叫陈秀兰,今年五十五 。都说女人五十天癸竭 ,可我这身子骨偏偏不听话,到了这岁数,“老朋友”还月月来报到 ,比我们单位打卡都准。我原以为这是身体好的象征,还跟老姐妹们炫耀过,直到那天在我儿子未来亲家母面前出了个天大的洋相 ,我才知道,这哪里是福气,分明是来讨债的。
事情得从半个月前说起 。那几天,我总觉得小腹坠坠的疼 ,跟以往来月经的感觉不太一样,一阵阵的,像是里面有根筋被人揪着。我心里犯嘀咕 ,这岁数了,别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我们这小县城,东家长西家短 ,一点风吹草动能传遍全城 。我不敢声张,更不敢跟老伴张建国说,他那个人 ,心粗得能跑马,跟他说了,他顶多一句“瞎想啥 ,不舒服就去医院 ”,然后转头就忘。
我偷偷摸摸地在手机上查,什么盆腔炎、子宫肌瘤,越看越心惊 ,越看越觉得自己的症状跟上面说的一模一样。那几天,我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稳 ,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张建国还以为我减肥成功了,一个劲地夸我体态轻盈,像年轻了十岁 。我听着这话 ,心里五味杂陈,苦得像喝了黄连水。
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儿子小军说 ,要带他谈了三年的女朋友小雅和她父母,来家里认个门,顺便把订婚的事儿给定下来。这可是天大的事!我跟老张盼星星盼月亮 ,就盼着儿子早点成家 。小雅那姑娘我视频里见过几次,水灵灵的,说话也甜,一看就是有教养的好孩子。听说她父母都是市里中学的老师 ,文化人,我们家可不能失了礼数。
我一下子把身体不舒服的事抛到了脑后,全身心投入到准备工作中 。提前一个礼拜 ,我就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得一尘不染,窗帘被套全换了新的,还特地去花鸟市场搬了两盆大绿萝 ,显得家里有生气。老张也被我指挥得团团转,一会儿去买菜,一会儿去订酒店。我们商量着 ,第一顿饭,必须在家里吃,这叫“迎进门” ,显诚意 。第二顿再上馆子,要有排面。
我把菜单改了又改,凉菜热菜,荤素搭配 ,既要有我们本地的特色菜,又得考虑城里人的口味。光是一道清蒸鲈鱼,我就盘算了半天 ,鱼要多大的,葱丝要切多细,火候要怎么掌握 。那几天 ,我真是魔怔了,脑子里除了亲家,再也装不下别的事。
约定的那天是个周六 ,天气格外好。我起了个大早,穿上了早就备好的暗红色连衣裙,料子是真丝的 ,显得贵气又不张扬。化了个淡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眼角有了皱纹,但精神头十足 。我挺满意 ,觉得这状态,肯定不会给儿子丢脸。
上午十点,小军开着车 ,把小雅一家接来了。亲家母姓王,跟我想象中一样,文质彬彬 ,说话细声细语,一身得体的套裙,看着就很有气质 。亲家公也是个斯文人 ,戴着眼镜,不怎么说话,但一直面带微笑。我跟老张热情地把人迎进屋 ,端茶倒水,上水果,忙得不亦乐乎。
客厅里的气氛特别好,大家天南地北地聊着 ,从孩子们的工作聊到我们县城的风土人情 。王老师一个劲地夸我家里干净,夸我气色好,说我一点不像五十五岁的人。我被夸得心花怒放 ,那点身体上的不适早就忘干净了。
快到中午,我跟老张钻进厨房准备午饭 。我掌勺,他打下手。油烟机轰轰地响着 ,锅里滋啦滋啦地爆着香气,我心里那叫一个美。我甚至能想象到,等会儿亲家母尝到我做的菜 ,会怎么夸我手艺好 。
可就在我把最后一道菜“全家福”砂锅端上桌,准备招呼大家开饭的时候,一股熟悉又陌生的热流突然从身下涌了出来。那感觉来势汹汹 ,完全不受控制,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我脑子“嗡 ”的一声,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完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就白了。
我穿着的是一条浅色的家居裤 ,为了在厨房方便活动刚换上的。那条暗红色的连衣裙,早就被我挂起来了 。我几乎能感觉到那股温热正在迅速地渗透 、蔓延。我不敢动,甚至不敢低头看。我能感觉到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等着我这个女主人发话开饭 。
“秀兰,愣着干啥,快坐下啊。”老张大大咧咧地解下围裙 ,招呼着亲家。
我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步也挪不动 。小腹的坠痛感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冷汗顺着我的额角往下淌 ,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烫得能烙熟一个鸡蛋。
“妈,您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儿子小军看出了我的不对劲 。
他这一问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上了关切。王老师也站了起来,担忧地看着我:“亲家母,你是不是累着了?脸色这么难看。 ”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能怎么办?我说我来例假了?一个五十五岁的老太婆,当着未来亲家的面,说这种话?这不让人笑掉大牙吗!我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脸面 ,今天要是当众出了这个丑,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就在我脑子里一团乱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 ,小雅突然站了起来 。她快步走到我身边,极其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另一只手轻轻地在我后腰上拍了拍 ,然后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阿姨,是不是那个来了?没事 ,我懂。您家的洗手间在哪?我扶您过去。”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像一股暖流,瞬间包裹了我冰冷僵硬的身体 。我惊愕地看着她,这个才第一次见面的姑娘 ,她怎么会……
小雅冲我安抚地笑了笑,然后转过头,对着大家落落大方地说:“叔叔阿姨 ,爸,妈,我跟阿姨去说点我们女孩子的悄悄话 ,你们先吃,别等我们。”
她说完,半搀半扶地拥着我 ,用她的身体巧妙地挡住了我身后的位置,引着我往洗手间的方向走。我机械地迈着步子,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进了洗手间 ,她反手把门一锁,我整个人就像被抽掉了筋骨,一下子瘫软下来,靠在门上 ,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真的丢死人了。我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
小雅从洗手台上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我,轻声说:“阿姨,您别哭。这太正常了 ,真的。我有时候也会突然袭击,防不胜防 。您先处理一下,我去跟小军说一声 ,让他去帮您买点东西回来。”
我哽咽着,话都说不完整:“我……我这么大岁数了……还……还出这种丑…… ”
“这哪里是出丑啊,”小雅蹲下来 ,仰头看着我,眼神真诚又温暖,“这说明您身体好 ,还年轻着呢。我妈早就绝经了,天天羡慕您这样的。您快别多想了,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
她说完 ,像一阵风似的出去了。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头发乱了,妆也花了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这一辈子,要强了一辈子,在单位是先进工作者 ,在家里是顶梁柱,街坊邻里谁不夸我陈秀兰能干、体面 。可今天,我所有的体面 ,都在瞬间被击得粉碎。
我胡乱地擦了把脸,心里乱糟糟的。外面客厅里,他们会怎么想?亲家会怎么看我?会不会觉得我们家不讲究 ,连这种事都弄得人尽皆知?会不会觉得我这个未来婆婆,有点“为老不尊 ”?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小雅的声音:“阿姨 ,我回来了 。”
我打开门,她递过来一个袋子,里面是卫生用品和一条全新的深色裤子 ,标签都还没剪。
“我让小军去买的,他说不知道您穿什么码,我就让他照着我的码买大了一号 ,您试试看合不合身。”小雅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就好像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
我换好裤子,在洗手间里磨蹭了半天 ,还是没勇气出去。小雅就在门外陪着我,她隔着门跟我说话:“阿姨,您别担心 ,我爸妈那边我都说好了。我就说您最近有点低血糖,站久了头晕,我扶您进来休息一下 。他们都特别担心您,让您别忙了 ,好好歇着。 ”
我听着她的话,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和惭愧。我一个长辈,还得让一个晚辈来替我解围 ,替我撒谎圆场。
等我终于鼓起勇气走出去的时候,饭桌上的气氛已经恢复了正常 。老张和小军正在热情地给亲家公倒酒,王老师则在小声地跟老张说着什么 ,脸上带着关切的微笑。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就好像刚才那尴尬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小雅拉着我坐到她身边,给我夹了一筷子我最拿手的红烧肉 ,笑着说:“阿姨,快尝尝,您做的菜太香了 。您快坐着吃 ,今天辛苦了,剩下的交给小军和叔叔。”
王老师也连忙说:“是啊是啊,亲家母,你快坐下歇着 ,看你累的。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别这么客气 。”
我看着这一桌子的人,看着儿子担忧的眼神 ,老张故作镇定的样子,还有亲家得体的关心,尤其是身边这个懂事又体贴的准儿媳 ,我的眼眶又热了。那顿饭,我吃得食不知味,但心里却前所未有地踏实。
饭后 ,老张和小军陪着亲家公喝茶聊天,我借口累了,想回房休息 。王老师和小雅坚持要送我回房。
进了房间 ,王老师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亲家母,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身体是自己的,有什么不舒服千万别硬扛 。小雅都跟我说了 ,女人嘛,谁还没个不方便的时候。你这岁数了,月事还不规律 ,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求个心安。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图个放心。 ”
原来 ,小雅并没有完全瞒着她妈妈 。但她妈妈的话,没有半点嘲笑和轻视,全是实实在在的关心。
我再也忍不住了 ,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把心里的委屈、尴尬和感动,全都哭了出。我一个劲地说:“让你们见笑了 ,真是太丢人了……”
王老师拍着我的背,像个大姐姐一样安慰我:“傻妹妹,这有什么丢人的 。咱们女人一辈子,为家庭 ,为孩子,操了多少心,受了多少累。身体上有点反应 ,太正常了。谁要是拿这个笑话你,那是他没见识 。你养了个好儿子,小军这孩子 ,刚才听说你不舒服,急得脸都白了。他还给我们挑了个好儿媳妇,小雅这孩子 ,心细又善良。你有福气啊 。”
那天晚上,送走了亲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老张敲了半天门我才开。他一进来,就手足无措地站在那,看着我红肿的眼睛,憋了半天 ,才说出一句话:“多大点事,你至于吗?谁还没个意外。裤子我给你泡上了,明天就洗干净了 。 ”
说着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暖水袋,已经灌好了热水,塞到我手里:“我看你脸色不好 ,捂一捂,能舒服点。”
我看着他笨拙的样子,看着手里温热的暖水袋 ,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又下来了。
第二天 ,小军和小雅一大早就来了,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小军一进门就说:“妈,我给你挂了个专家号,市里最好的妇科医生 ,明天我跟小雅陪您去看看 。”
我看着眼前这两个孩子,心里暖洋洋的。我点了点头,说:“好。”
去医院检查的结果 ,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医生说我就是更年期综合征,加上最近为了招待亲家 ,过于劳累,导致内分泌有些紊乱 。只要放平心态,好好休息 ,注意营养,慢慢就会好的。
从医院出来,我整个人都轻松了。小雅挽着我的胳膊 ,叽叽喳喳地跟我说,她妈妈以前更年期的时候,脾气怎么暴躁,她爸爸是怎么变着法地哄她开心 。她说 ,每个女人都会经历这个阶段,这就像一个勋章,证明我们为家庭付出了多少。
那一刻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我身上,我突然觉得,昨天那件让我恨不得钻进地缝的“丢人事 ” ,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是啊,人活一辈子,谁能保证自己永远体面光鲜?那些突如其来的意外和尴尬 ,就像生活投入湖面的一颗石子,当时或许会激起巨大的浪花,让你惊慌失措 。但风平浪静之后 ,你会发现,真正爱你 、关心你的人,他们看到的不是你的狼狈,而是你是否安好。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向你伸出手 ,帮你整理凌乱的衣角,告诉你“没关系,有我们在”。
那次“丢人”的经历 ,像一块试金石,试出了未来亲家的通情达理,试出了准儿媳的善良和高情商 ,也试出了老伴和儿子深藏在笨拙之下的爱 。我失去了一时的脸面,却收获了满当当的真心和温暖。
现在,我和王老师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经常约着一起逛街喝茶。小雅也早就改口叫我“妈 ”了。有时候,我们还会拿那天的事开玩笑,小雅会俏皮地说:“妈 ,您看,要不是您那天‘一鸣惊人’,我怎么能那么快就发现,我找了个全世界最好的婆婆呢!”
我听了 ,总是笑着嗔她一句,心里却比蜜还甜 。五十五岁,人生过半 ,我终于明白,真正的体面,不是来自外在的光鲜和无懈可击 ,而是来自内心的从容和被爱包围的底气。那点月经带来的小插曲,算什么丢人呢?那分明是生活提醒我,我还年轻 ,我还在被这个世界和我的家人们,深深地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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