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万奖金变5万我没闹再也不修进口机床,15天后老板出50万请来专家

那笔五十万的奖金变成五万,是在一个闷热的周二下午。 我没闹。 甚至,我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 财务小张把工资条递给我时,眼神躲闪,像一尾受惊的鱼,飞快地滑开了。 我捏着那张薄薄...

那笔五十万的奖金变成五万 ,是在一个闷热的周二下午 。

我没闹。

甚至,我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

财务小张把工资条递给我时,眼神躲闪 ,像一尾受惊的鱼 ,飞快地滑开了 。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纸,上面的油墨味混着车间里特有的金属切削液的甜腥气,钻进鼻腔 。

“奖金:50000.00”。

一串数字 ,五个零变成四个,像被人硬生生掰掉了一根手指。

我把工资条对折,再对折 ,塞进工装裤的口袋里,口袋里还有半包抽剩的烟 。

转身,继续调试那台新到的德国机床。

显示屏上的数据流一丝不苟 ,刀塔转动的声音顺滑得像丝绸。这是我的世界,一个由精度 、公差和绝对逻辑构成的世界 。

在这里,0.01毫米就是0.01毫米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没有模糊地带。

不像人心 。

时间往前推两天,周日 ,一个大雨滂沱的下午。

我正窝在家里给老婆林岚炖一锅莲藕排骨汤。

汤锅里“咕嘟咕嘟 ”地冒着泡 ,白色的水汽氤氲了整个厨房的窗户,窗外是灰蒙蒙的雨幕,世界被隔绝成内外两层 。

林岚靠在厨房门口 ,手里剥着一个石榴,红色的汁水溅到她白皙的手指上,像一小点一小点的血。

“老周又找你了?”她问。

我“嗯”了一声 ,用汤勺撇去浮沫 。

“还是那台S7的事? ”

“嗯 。 ”

S7,是我们厂的镇厂之宝,一台德产的五轴联动加工中心 ,价值近千万。也是厂里所有老师傅的噩梦。

那台机器的液压系统有个老毛病,毫无征兆地报警停机 。德国原厂的工程师来看过两次,换了几个关键阀组 ,收了天价的维修费,可问题依旧。像个被诅咒的幽灵,盘踞在车间最核心的位置。

老周 ,我们老板 ,为此愁白了半边头发 。

一个月前,S7又趴窝了。这次更要命,直接卡死在一个关键的订单交付节点上。那批货是给一家军工企业做的 ,精度要求极高,整个厂里只有S7能干 。

老周在车间里急得团团转,当着所有人的面 ,拍着我的肩膀,许下重诺。

“小陈,只要你能把它彻底修好 ,保证这个订单顺利做完,除了正常奖金,我个人再给你五十万。”

他的声音洪亮 ,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 。

整个车间的人都听见了。

那是一种公开的悬赏,也是一种公开的捧杀。

修好了,你是英雄 。

修不好 ,你就是那个被架在火上烤的倒霉蛋 。

我没立刻答应。

我围着那台沉默的钢铁巨兽转了三圈 ,像一个老兽医观察一头病危的河马。

我听它的声音,闻它的气味,用手感受它机体上残余的温度 。

最后 ,我跟老周要了三天时间,以及这台机器从进厂到现在的全部维修记录,厚厚的一沓 ,全是德文。

那三天,我几乎就睡在车间里。

林岚给我送饭,看我满身油污 ,眼睛里全是血丝,心疼得直掉眼泪 。

她不懂机械,但她懂我。

她说:“陈默 ,别太拼了,那不是你家的机器。”

我笑了笑,接过饭盒 ,扒拉了两口 。

“林岚 ,这不是机器的事。这是一个‘问题’。它摆在那里,就是在对我挑衅 。 ”

我喜欢解决问题。

尤其是这种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问题。

那是一种智力上的角斗,赢了 ,有种近乎于神的快感 。

我翻遍了所有德文资料,又结合自己十年的一线经验,最后发现问题不在液压系统本身 ,而在控制液压的PLC程序里,有一个极小的逻辑漏洞 。在某种特定的加工路径和温度组合下,它会触发一个错误的传感器信号 ,导致系统过载保护。

那是一个设计缺陷,一个藏在华丽袍子底下的虱子。

德国人自己都没发现 。

我修改了那段代码,用一个旁路逻辑覆盖了它。

然后 ,ST重新启动,发出了它该有的、健康的轰鸣。

订单如期交付 。

老周在庆功宴上,喝得满脸通红 ,搂着我的脖子 ,一遍遍地说:“小陈,你就是我们厂的定海神神针!”

周围全是附和的笑声和恭维。

我只是安静地喝着杯子里的茶。

我知道,当一个人被高高捧起的时候 ,也最容易被重重摔下 。

“他这次,打算怎么兑现?”林岚把剥好的石榴籽放进一个白瓷碗里,推到我面前。

“还没说。 ”我尝了一颗 ,很甜 。

“你信他吗?”

我看着锅里翻滚的浓汤,沉默了。

信?

在这个厂里干了十年,我见过太多口惠而实不至的承诺。老周是个好老板 ,有格局,敢投入,但他也首先是个商人 。

商人的天性是逐利 ,是成本核算 。

五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

“我信我的手艺。”我最后说,“也信这份手艺该拿到的价钱 。 ”

林岚没再说话 ,只是把厨房的窗户又擦了一遍 ,让外面的雨景更清晰了些。

她知道我的脾气。

我要的从来不只是钱,更是一种对等的尊重 。

手艺人,讲究的是个“值”。

我的手艺 ,值这个价。

周二的下午,我拿着那张五万块奖金的工资条,内心平静得像一口深井 。

没有愤怒 ,没有失望,甚至没有意外。

当那串数字映入眼帘的瞬间,我脑子里闪过的 ,是老周在庆功宴上那张油光满面的脸,和他嘴里那些被酒精浸泡过的豪言壮语。

我只是觉得,一切都清晰了 。

像一场大雾散去 ,露出了地面上原本就存在的坑。

我没有去找老周。

这个时候去找他,他会有一千种说辞等着我 。

公司资金紧张,最近效益不好 ,大家要共克时艰 ,年轻人要看长远,不要只盯着眼前……

这些话,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 。

那会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拉扯 ,把体面撕碎,最后变成一地鸡毛的争吵。

我不喜欢脏。

无论是手上的油污,还是人际关系里的龌龊 。

下班铃响了。

我脱下工装 ,用洗手液仔仔细细地洗了三遍手,直到指甲缝里都闻不到一丝机油味。

路过S7时,我停下脚步 ,看了一眼 。

它正在平稳地运转,发出均匀而悦耳的切削声。一个新来的学徒正站在旁边,一脸崇拜地看着这台机器 ,仿佛在看一个神迹。

我笑了笑,转身离开 。

从今天起,这台机器 ,跟我再无关系。

它对我来说 ,从一个需要被征服的“问题”,变回了一堆冰冷的钢铁。

晚上回到家,林岚已经做好了饭 。

三菜一汤 ,都是我爱吃的。

她看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发工资了? ”

“嗯。”

“奖金……”

“五万 。 ”我平静地夹了一筷子青菜 。

林岚的筷子停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怎么会?他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

“林岚 ,”我打断她,“吃饭。”

我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决 。

林岚看着我 ,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她知道,我不想谈论这件事。

至少现在不想 。

那顿饭 ,我们吃得很沉默。

沉默不是因为尴尬,而是一种默契。

她知道我心里有数,也相信我能处理好 。这种无条件的信任 ,比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更有力量。

饭后 ,我照例去阳台抽烟。

夜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 。

楼下小区的花园里,有孩子在追逐打闹 ,笑声清脆。

我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找到“周总 ”。

然后 ,我按下了“删除”键 。

我没有拉黑他,只是删除了联系人 。

这个动作没有实际意义,他的号码我早已烂熟于心。

它更像一个仪式。

一个自我宣告的仪式 。

从这一刻起 ,我和他之间那点超出“雇佣关系”的、模糊的“情分 ”,清零了。

我们之间,只剩下最纯粹的劳资关系。

我为他工作 ,他付我薪水 。

等价交换,公事公办。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

打卡 ,换工装 ,进车间 。

一切如常。

车间主任老李拿着一张图纸过来找我。

“小陈,S7今天有个新活儿,是给航天院做的零件 ,精度要求三个μ,你看下程序怎么编 。”

我正在给一台旧的铣床做保养,头也没抬。

“李主任 ,S7的操作规程我前几天刚更新过,你让小王他们照着做就行。我现在手头这个活儿还没干完 。”

老李愣了一下 。

“可是……这个活儿只有你最熟啊,小王他们哪有这个把握。 ”

“总要学的。”我擦了擦手上的油 ,“厂里的技术不能只靠一个人 。我总有请假或者生病的时候吧。”

我的语气很平淡,像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老李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看看我 ,又看看不远处那台St,似乎明白了什么 。

他没再坚持,拿着图纸悻悻地走了。

上午十点 ,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但我知道是谁 。

我挂断了。

一分钟后,手机又响了。

我又挂断了 。

第三次,我直接关了静音 ,扔进了工具柜里。

整个上午,车间里的气氛都有点微妙。

很多人都在偷偷看我,眼神里有好奇 ,有同情,也有幸灾乐祸 。

他们都听说了奖金的事 。

五十万变五万,在厂里已经传开了。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大闹一场 ,至少也会找老周理论。

但我没有 。

我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种平静,反而让一些人感到不安。

中午吃饭的时候,平时跟我关系不错的几个老师傅凑了过来 。

“小陈 ,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

“老周这事办得太不地道了!”

“就是,把你当猴耍呢!五十万啊,不是五百块!”

我笑了笑 ,给他们每人递了根烟。

“王师傅 ,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吃饭,吃饭 。 ”

我越是这样,他们反而越觉得事情不简单。

下午 ,S7果然出问题了。

不是大毛病,只是一个刀具补偿参数设错了,废了一个价值不菲的毛坯件 。

小王吓得脸都白了。

老李在旁边急得直跳脚 ,对着小王一通臭骂。

然后,他跑过来找我 。

“小陈,你快去看看吧!这批料贵着呢!再废一个 ,我这个月奖金全没了! ”

我正戴着护目镜,打磨一个零件 。火花四溅。

我关掉砂轮机,摘下护目镜 ,看着他。

“李主任,第一,我现在的工作是维护这批旧设备 ,这是你早上安排的 。第二 ,S7的操作和维护,我已经不负责了。”

“为什么?!”老李的声音都变调了。

“没有为什么 。 ”我拿起一块干净的棉布,慢慢擦拭着手里的零件 ,“这是我的个人决定。”

老李的嘴张成了“O”型,他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赌气 ,也不是在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 。

他呆立了几秒钟,然后像火烧屁股一样冲了出去。

我知道,他去找老周了。

好戏 ,现在才刚刚开始 。

老周来得比我想象的要快。

他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进车间的,锃亮的皮鞋上沾了些灰尘,平时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乱了。

他没有直接来找我 ,而是先去S7那里看了一眼,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

车间里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空气仿佛凝固了 。

这是一场所有人都期待已久的对峙。

老周深吸了一口气 ,调整了一下表情 ,朝我走了过来。

他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但比哭还难看 。

“小陈啊,忙着呢? ”

我放下手里的活 ,直起身子。

“周总。”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

“S7那边出了点小问题,你过去帮忙看一下?”他的语气很客气 ,像是在商量。

“周总,我现在手头有工作。 ”我指了指身边那台半拆开的铣床 。

“那个不急,让别人先弄。”老周大手一挥 ,“S7的活儿要紧,你知道的。”

“我知道 。 ”我看着他的眼睛,“但从今天起 ,S7的任何问题,都跟我没关系了。”

这句话,我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的 ,声音不大 ,但足够清晰。

老周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

他身后的老李和几个班组长,大气都不敢出 。

“小陈,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周的声音冷了下来 ,“耍脾气?因为奖金的事? ”

他终于还是把这事捅破了。

也好。

我最讨厌的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

“周总,这不是耍脾气。 ”我平静地回答,“这是一个选择。”

“选择?什么选择?”

“我选择不再修理那台机器 。 ”

“你……”老周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陈默,你别忘了 ,你是厂里的员工!服从安排是你的职责!”

他开始给我扣帽子了。

“我没有不服从安排。 ”我摇摇头,“我的岗位是技术员,我的职责是维护车间的设备正常运转 。我现在就在履行我的职责。但是 ,S7的维修,尤其是那种需要攻克原厂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已经超出了我的常规职责范围。那属于‘特殊项目’ 。”

“特殊项目?”老周被我这套说辞搞得一愣。

“对 ,特殊项目。 ”我迎着他的目光 ,一字一顿,“我们之前有过一个关于‘特殊项目’的口头约定 。你承诺五十万奖金,我承诺解决问题 。这是一个契约。”

“现在 ,你单方面撕毁了契约。”

“所以,我也单方面终止了我在这个‘特殊项目’中的所有义务 。 ”

我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一颗钉子 ,钉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车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我这番“契约论”给镇住了 。

他们习惯了哭闹 、争吵 、威胁,却从没见过有人用这种近乎法律条文的方式,来处理劳动纠纷。

老周的嘴唇哆嗦着 ,他想反驳,却发现无从下口。

因为我说的,是事实 。

“陈默!”他终于爆发了 ,声音陡然拔高,“你不要太过分!你以为厂里离了你就不转了?! ”

“我从没这么想过。 ”我淡淡地说,“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厂子自然也一样 。我相信周总你一定能找到比我更高明的专家 ,来解决S7的问题。”

我把“专家”两个字 ,咬得特别重。

那是一种冷静的挑衅 。

老周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

他习惯了用权威和情分来驾驭下属。

他可以接受员工的抱怨 ,甚至可以容忍员工的偷懒。

但他无法接受这种釜底抽薪式的、规则层面的挑战 。

这动摇了他的管理根基。

“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怒极反笑,“陈默 ,你有种!我倒要看看,没有了这五十万,你拿什么硬气!”

“周总 ,你搞错了。 ”我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我硬气 ,从来不是因为钱 。”

“而是因为,我的手艺,值这个价。”

“你给不起 ,或者说 ,你不想给,那是你的问题。 ”

“但你不能,一边享受着我的手艺带来的好处 ,一边又侮辱它的价值 。”

说完,我不再看他,重新戴上护目镜 ,拿起了砂轮机。

刺耳的摩擦声再次响起,火花四溅。

那是我送客的方式 。

老周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像一个被打了一耳光却又不敢还手的人。

最终,他狠狠地一甩手,转身走了。

那背影 ,狼狈不堪 。

我知道,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

但我也知道 ,从这一刻起 ,我才真正拿回了属于自己的尊严。

那是一种比五十万奖金,更让我感到踏实的东西。

接下来的日子,厂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

老周没有再来找我 ,甚至在车间里碰见,他也像没看见我一样,径直走开。

他用行动表明了他的态度:冷处理。

他想让我知道 ,厂里没了我,一切照旧 。

S7被封存了起来,那批航天院的活儿 ,老周赔了一大笔违约金,硬着头皮推掉了。

厂里的损失,可想而知。

但老周宁愿承受这些损失 ,也不愿向我低头 。

他在赌。

赌我会先撑不住。

毕竟,我只是一个打工的,房贷、车贷 、一家老小的开销 ,都是压在身上的山 。

他以为 ,现实会逼着我回去求他。

车间里的风言风语也多了起来。

有人说我太狂了,为了点钱跟老板闹翻,迟早要被穿小鞋 。

有人说我傻 ,有台阶不下,白白丢了那么大一笔钱 。

也有人暗地里佩服我的骨气,但他们不敢说出来。

我一概不理。

我依旧每天准时上下班 ,把分内的工作做得滴水不漏 。

那些老旧的、没人愿意碰的设备,在我手里一台台恢复了青春。

车间的整体效率,甚至比以前还提高了不少。

老李看在眼里 ,急在心里 。

他找我谈过两次,话里话外都是劝我服个软。

“小陈,你跟周总低个头 ,这事就过去了。你技术这么好,何必呢?”

“李主任, ”我递给他一支烟 ,“这不是低不低头的事 。这是一道坎 ,我迈过去了,以后就得一直跪着走路。我不想。”

老李叹了口气,没再劝我 。

林岚是唯一一个完全支持我的人。

她没问我以后怎么办 ,也没抱怨可能面临的经济压力。

她只是每天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把饭菜做得可口暖心 。

有一天晚上,她给我端来一杯热牛奶 。

“陈默 ,如果在这里干得不开心,咱们就换个地方。你的手艺,到哪儿都饿不着。”

我握住她的手 ,心里一暖 。

“放心吧,我有数。 ”

我当然有数。

老周在赌,我也在赌 。

我赌的是 ,他对S7的依赖,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大。

我赌的是,这个世界上 ,能用那么低的成本、那么快的速度解决那个隐蔽缺陷的人 ,凤毛麟角。

我赌的是,作为一个商人,他最终会向利润低头 。

我等的 ,只是一个契机。

一个让他不得不低头的契机。

这个契机,在僵持了十天之后,终于来了 。

那天下午 ,厂里来了一辆挂着沪A牌照的黑色奔驰。

车上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拎着一个银色的密码箱,气场十足。

老周亲自在厂门口迎接 ,满脸堆笑,那姿态,比接待客户还要恭敬 。

“专家来了! ”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 ,瞬间传遍了整个车间 。

我正在擦拭一台镗床的导轨,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来了。

老周的后手 ,终于还是使出来了 。

那个男人 ,就是老周从上海请来的“专家”,据说是在国内机床维修领域赫赫有名的人物。

老周领着他,在一群人的簇拥下 ,直奔S7而去。

那架势,像是在迎接一位能够妙手回春的神医 。

车间里的工人们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这位大专家的风采。

我没动 ,继续擦我的导轨。

那台机器,曾经是我的战场,我的勋章 。

现在 ,它只是一个与我无关的 、冰冷的看客。

专家围着S7转了几圈,不时用他带来的精密仪器进行检测,嘴里说着一串串我们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老周在旁边点头哈腰 ,像个小学生 。

那场面,有些滑稽。

我能感觉到,有无数道目光 ,在我和那个专家之间来回扫视。

那是一种无声的比较 。

大家都想知道 ,我这个“土八路”,和人家正规军,到底谁更厉害 。

专家检查了整整一个下午。

最后 ,他得出了一个结论。

“周总,这台机器的液压控制模块和伺服驱动系统都有问题,需要整体更换 。另外 ,PLC程序也需要重写。我这里可以提供原厂的备件和技术支持,不过…… ”

他顿了顿,报出了一个数字。

“维修费用 ,大概在四十万左右 。这还不包括我的服务费。”

我离得远,但那句话,我听得清清楚楚。

四十万 。

仅仅是维修费。

我看见老周的脸 ,瞬间白了。

他大概没想到,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尊神 ,胃口这么大 。

“那……那大概需要多久?”老周的声音有些发干。

“备件从德国调过来 ,加上安装调试,最快也要一个月。 ”专家慢条斯理地说 。

一个月 。

老周的身体晃了一下,几乎站不稳。

他最近刚接了一个大单 ,交货期就在半个月后。那个订单,指定了要用S7来做 。

如果S7动不了,他不仅要赔付巨额的违约金 ,更会失去一个极其重要的长期客户。

他把所有的宝,都押在了这位上海专家身上。

结果,专家给了他一个几乎无法接受的答案 。

我看到老周的目光 ,不经意地朝我这边瞥了一眼。

那眼神里,有震惊,有懊悔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求助。

我装作没看见,转身走进了工具间 。

我知道,我赢了。

但现在 ,还不是我出场的时候。

我要等 。

等到他所有的希望都破灭。

等到他真正意识到 ,有些东西,是不能用简单的成本逻辑来计算的。

上海来的专家,最终还是留下了 。

老周没有别的选择 。

他付了一笔高昂的定金 ,专家团队开始着手准备维修方案。

车间里,S7被用警戒线围了起来,仿佛一个重症监护室的病人。

专家们穿着一尘不染的蓝色工作服 ,拿着各种我见都没见过的仪器,进进出出 。

他们说的话,一半是英语 ,一半是德语。

那派头,确实唬人。

厂里的工人们,看我的眼神也变了 。

从最初的看热闹 ,变成了同情。

在他们看来,我彻底没戏了。

老板宁愿花天价请外人,也不用自家的员工 ,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 ,是脸面的问题 。

我成了那个被老板“杀鸡儆猴”的“鸡”。

连老李都替我惋셔。

“小陈,你这下……唉,当初何必呢? ”

我只是笑笑 ,不说话 。

他们不懂。

老周花的钱越多,请的专家越牛,我的价值才越能被凸显。

有时候 ,人的价值,不是自己说出来的,而是靠同行衬托出来的 。

专家团队工作了两天 ,拆下了一堆零件,列出了一张长长的备件清单 。

然后,他们告诉老周 ,其中一个关键的伺服控制器,德国原厂已经停产了。

替代型号有,但需要修改整个控制系统的底层协议。

那意味着 ,工作量和费用 ,都要翻倍 。

而且,时间上,一个月都打不住。

我是在茶水间听到这个消息的。

是老李偷偷告诉我的 。

他说 ,老周当时就瘫在了办公室的椅子上,半天没说出话来。

墙倒众人推。

那个大单的客户,也听到了风声 ,一天三个电话催问进度,话里话外的意思,如果不能按时交货 ,以后就别想再合作了 。

内忧外患。

老周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那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老周的秘书小王找到了我 。

她站在我面前,表情有些不自然。

“陈师傅 ,周总请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她对我的称呼,从“小陈”,变成了“陈师傅 ” 。

一个词的改变 ,意味深长 。

我点了点头 ,擦干净手,跟着她去了办公楼。

这是半个月来,我第一次踏进老周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

老周坐在大班椅上,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显得异常憔悴。

他比半个月前 ,老了至少五岁。

看到我进来,他挣扎着站起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

“小陈……哦不 ,陈师傅,快请坐。”

他亲自给我倒了一杯茶,双手递到我面前。

“周总 ,有事您直说 。”我没有坐,也没有接那杯茶。

我们之间,还没到可以坐下来喝茶的地步。

老周的表情尴尬了一下 ,他把茶杯放在桌上 。

“陈师傅 , ”他搓着手,声音沙哑,“之前的事 ,是我不对。是我格局小了,是我鼠目寸光。我……我给你道歉 。 ”

他竟然,真的道歉了 。

一个平时高高在上的老板 ,向一个普通的员工道歉。

这在厂里,是前所未有的事。

但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

因为我知道 ,这句道歉,不是说给“陈默”这个人的,而是说给“能修好S7的那门手艺”的。

“周总言重了。 ”我淡淡地说 。

“不重 ,不重。”老周连连摆手,“陈师傅,现在厂里遇到了大麻烦 ,只有你能救了。那个订单……对我们太重要了 。”

他开始诉苦 ,说自己压力有多大,说厂里几百号人要吃饭,说得声情并茂 ,眼圈都红了。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打感情牌。

可惜,对我没用 。

我等他说完 ,才缓缓开口。

“周总,我们谈谈条件吧。 ”

我没有说“帮忙”,也没有说“可以” ,而是直接用了“谈条件 ”这个词 。

这个词,把我们之间的关系,瞬间拉回到了最纯粹的商业谈判层面 。

老周愣住了。

他可能以为 ,他放低姿态道了歉,我就会顺水推舟,感恩戴德地去把机器修好。

他还是没懂我 。

“好……好 ,你说 ,你有什么条件?”他定了定神,问道。

“第一,”我伸出一根手指 ,“五十万奖金,一分不能少。必须在我修好机器之前,打到我的卡上 。 ”

先小人 ,后君子。

信任这东西,一旦碎了,就很难再拼起来。

我需要最直接的保障 。

老周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但还是点了点头。

“没问题。”

“第二,”我伸出第二根手指,“从今天起 ,我的岗位,要做调整 。我不再是普通的技术员,我要成立一个‘技术攻关部’ ,我做部长。部门的职能 ,就是专门处理St这类高精尖设备的疑难杂症。部门成员,由我来挑选 。 ”

这是在要权 。

我不想再被外行指挥内行。

我要把技术的话语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老周的脸色变了 。

他没想到 ,我的胃口这么大。

这已经不是一个技术员在提要求,而是在进行权力分割。

“第三, ”我没等他反驳 ,伸出了第三根手指,“以后所有类似的技术攻关项目,都必须签订正式的书面协议 。明确项目目标、完成标准、奖励金额 、以及违约责任。亲兄弟 ,明算账。”

这是在立规矩 。

我要用白纸黑字,彻底杜绝“口头承诺”这种模糊地带。

我要建立一个透明、公正、有契约精神的合作模式。

我说完这三条,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

老周瞪大眼睛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他可能从来没想过,一个平时沉默寡言的技术员,心里竟然藏着如此清晰的 、成体系的“政治纲领 ”。

他以为我只是为了钱 。

但我真正想要的 ,是规则 ,是秩序,是尊重 。

“陈默,”他深吸一口气 ,几乎是咬着牙说,“你这是要……另立山头啊。”

“周总,你也可以理解为 ,我在帮你建立一套更科学、更现代化的技术管理体系。 ”我平静地回答,“一套能留住真正有本事的人的体系 。”

我们对视着。

那是一场无声的博弈。

他在衡量得失 。

答应我,意味着他要让渡一部分权力和利润 ,意味着他要接受一种全新的、被规则束缚的管理模式。

不答应我,意味着工厂即将面临倒闭的风险。

良久 。

他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

“我答应你。 ”

那一刻 ,我知道,这场仗,我打赢了。

赢得彻彻底底 。

我没有立刻去S7那里 。

我告诉老周 ,我需要一份正式的任命文件 ,以及一份关于此次S7维修项目的详细协议。

白纸黑字,签字盖章。

老周的办事效率前所未有的高 。

一个小时后,人事部经理就把一份红头文件和一份打印好的协议送到了我手上。

《关于成立技术攻关部及任命陈默同志为部长的决定》。

《S7机床紧急维修项目协议书》 。

协议书里 ,清晰地写明了:甲方(工厂)委托乙方(陈默)在三天内修复S7机床,恢复其正常加工能力。项目奖金为人民币伍拾万元整,需在本协议签订后 、乙方开始工作前 ,一次性支付到乙方指定账户。

我拿出手机,确认了一下 。

五分钟后,银行的到账短信来了。

“【XX银行】您尾号XXXX的储蓄卡账户X月X日XX:XX收入人民币500000.00元 ,活期余额……”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在协议的乙方签名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陈默” 。

两个字 ,写得端端正正。

然后,我才走向那个被警戒线围起来的“重症监护室 ”。

上海来的专家团队还没有撤 。

老周让他们留下,美其名曰“协助工作” ,实际上 ,是想让他们亲眼看看,我是怎么把这个他们断定要花几十万 、一个多月才能搞定的难题解决的 。

这是一种示威,也是一种挽尊。

我不在乎。

专家团队的负责人 ,那个气场十足的中年男人,看到我走过来,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和好奇 。

“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陈师傅?”他用带着上海口音的普通话问我。

“我叫陈默。 ”

“我们已经做了全面检测 ,问题很复杂,液压系统和伺服系统都有硬件损伤,必须更换…… ”他开始在我面前掉书袋 。

我打断了他。

“谢谢。但我的诊断 ,跟你们不一样 。”

我没有理会他错愕的表情,径直走到St的控制台前。

我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然后 ,我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动作 。

我没有去检查那些被拆下来的硬件,也没有去连接任何检测设备。

我只是打开了PLC的编程界面。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老周 ,都愣住了 。

在他们看来 ,机器坏了,肯定是硬件问题,哪有先去看软件的?

只有我自己知道 ,那个“幽灵”,就藏在这片由0和1组成的代码海洋里 。

我调出我上次修改过的那段逻辑。

果然。

专家团队在“重写PLC程序 ”的过程中,把我那个旁路补丁 ,当作一个“冗余代码”给删掉了 。

他们以为自己在“优化”,实际上,是把病人身上那块刚刚愈合的伤疤 ,又给重新揭开了。

这就是理论和实践的脱节。

他们有最先进的仪器,最系统的知识,但他们没有我这十年来 ,日日夜夜站在这台机器旁,积累下来的、近乎于直觉的“体感 ” 。

我没有解释。

也没必要解释。

我重新把那段旁路逻辑写了进去,并且在外面加了一层无法被常规删除的加密注释 。

注释只有一句话:

“核心逻辑 ,禁止修改。——陈默。”

然后 ,我站起来,对旁边目瞪口呆的专家团队说:

“可以把拆下来的零件都装回去了 。”

那个负责人一脸的不敢置信。

“就……这样? ”

“就这样。”

在所有人的怀疑目光中,专家团队的助手们 ,半信半疑地把那些零件重新安装了回去 。

整个过程,花了两个小时 。

当最后一个螺丝拧紧,所有线路接通。

我走到操作台前 ,按下了启动按钮。

S7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嗡”声,然后,所有的指示灯由红变绿 。

系统自检通过。

主轴开始缓缓转动 ,发出了那种我再熟悉不过的、顺滑而有力的声音。

车间里,一片死寂 。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上海来的专家,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老周的眼睛里 ,闪烁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光芒 。

我没有停下。

我从旁边的料架上,拿了一个刚刚被S7废掉的那个航天院零件的毛坯。

装夹,对刀 ,调出程序 。

我按下了“循环启动 ”。

刀塔旋转 ,主轴加速,冷却液喷涌而出。

S7像一头被唤醒的猛兽,开始了它精准而优雅的舞蹈 。

金属切削的声音 ,在寂静的车间里,像一首最动听的交响乐 。

十分钟后。

加工结束。

我取下零件,用气枪吹干净 ,递给了旁边已经完全呆住的质检员 。

“检测一下。”

质检员颤抖着手,把零件放到了三坐标测量仪上。

几分钟后,他抬起头 ,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 。

“所有尺寸……全部合格!最高精度,达到了1.5个μ!”

比图纸要求,还高了一倍。

“哗—— ”

车间里 ,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那些平时跟我关系好的,不好的,佩服我的 ,嫉妒我的 ,在这一刻,都用最纯粹的 、发自内心的敬佩,为我鼓掌 。

我站在S7旁边 ,看着这台重新焕发生机的钢铁巨兽,心里一片平静。

我转过头,看向那个上海来的专家。

他脸上的轻蔑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震惊、困惑和敬佩的复杂神情 。

他朝我走过来,第一次 ,主动向我伸出了手。

“陈师傅,佩服。能不能请教一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

我握了握他的手 ,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

“在这里 。”

S7恢复运转的第二天,我正式走马上任,成了技术攻关部的部长。

办公室就在车间二楼 ,一个带窗户的独立房间 ,不大,但很亮堂。

老周给了我最大的自主权 。

我从车间里挑了两个平时肯钻研、有灵气的年轻人,做我的兵。

一个叫小李 ,一个叫阿杰。

他们俩看着我,眼睛里全是光 。

我给他们定的第一条规矩就是:在这里,只讲技术 ,不讲资历;只看能力,不看关系。谁行谁上,不行就下。

我的工作 ,不再是每天守着某一台机器 。

我开始梳理全厂所有进口设备的档案,建立数字化的维修保养数据库。

我给所有的关键设备,都做了一套“体检”流程和应急预案。

我开始培训小李和阿杰 ,把我这十年积累下来的经验,毫无保留地教给他们 。

我不再是那个单打独斗的“陈师傅 ”。

我正在尝试,建立一个系统。

一个不再依赖于某一个“神人” ,而是依靠流程 、标准和团队 ,就能解决问题的系统 。

老周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 。

他现在来车间,不再是背着手 ,像个监工。

他会主动来我的办公室,坐下来,给我递上一根好烟 ,然后跟我探讨厂里未来的设备升级计划。

他开始学会了,用“请教”的姿态,来和一个技术专家说话 。

他不再跟我谈“情分 ” ,只跟我谈“合同”和“预算”。

这种清爽、对等的关系,让我觉得很舒服。

我们都找到了最适合彼此的位置 。

那五十万奖金,我没有动。

我只是取了五万块出来。

周末 ,我带着林岚去了市里最大的商场 。

我领着她,直接走到了那个她每次路过都会多看两眼的珠宝柜台。

柜台里,静静地躺着一个玉坠。

通体碧绿 ,水头很好 。

她喜欢了很久 ,但一直嫌贵,舍不得买。

“你好,把这个包起来。 ”我对售货员说 。

林岚拉了拉我的衣角 。

“陈默 ,太贵了……”

“不贵。”我看着她,笑了笑,“这是你应得的。 ”

她是我这场“战争”里 ,最坚实的后盾 。

没有她的支持,我可能走不到今天。

当我把那个玉坠亲手给她戴上时,她眼圈红了。

她没说谢谢 ,只是紧紧地抱着我 。

我知道,她懂。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 ,甚至,比以前更好。

我拿回了属于我的钱和尊严,也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更广阔的平台 。

老周用一笔昂贵的“学费” ,买回了一个更稳定、更高效的技术保障体系。

这似乎是一个双赢的结局。

直到十五天后 。

一个平静的周六晚上。

我正在家里陪林岚看电视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短信 。

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

但那个号码的归属地,是上海。

我心里一动,点开了短信。

短信很短 ,只有一句话 。

“陈师傅,你好,我是上次去贵厂的XXX。你的技术让我印象深刻。我司正在筹建华东区的技术服务中心 ,需要一位首席技术总监,年薪两百万起,配股 。不知你是否有兴趣 ,聊一聊? ”

我看着那条短信,久久没有说话。

窗外,夜色正浓。

客厅的灯光 ,明亮而温暖 。

林岚靠在我的肩膀上,电视里正播着一部热闹的喜剧。

一切都那么安稳,那么美好。

我默默地 ,把那条短信删除了 。

然后 ,我拿起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调大了一点。

本文来自作者[傲蓝]投稿,不代表视听号立场,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cn.stddy.com/zlan/202511-54715.html

(5)

文章推荐

  • 新疆新增确诊病例22例/新疆新增新冠肺炎确诊病例2例

    乌鲁木齐现在什么情况了新疆乌鲁木齐的航班已开始逐步恢复正常,但尚未完全恢复。具体情况如下:部分航班已恢复:随着当地疫情形势的改善,乌鲁木齐世界机场已逐步增加航班量。例如,中国南方航空已恢复飞往新疆9个地市的往返航班,天津航空也安排了飞往乌鲁木齐的航班,并计划增加更多航线。乌鲁木齐已经通高铁了,具体

    2025年06月14日
    120
  • 新疆新增8例确诊病例.新疆新增本土确诊18例?

    现在从乌鲁木齐市到西安要不要隔离?〖壹〗、需要。乌鲁木齐市已加强铁路,公路,民航关口防控,严格落实体温检测,健康码验证,入境人员集中医学观察等防控措施,同时动员全市居民非必要不离乌,对确需离乌人员进行核酸检测,严防疫情输出。经一场五站进入西安转乘的人员,请在出站审核后迅速完成转乘,如不能在当日完成

    2025年08月25日
    95
  • 必看教程!“闲逸碰胡怎么拿到好牌”(详细辅助教程)-今日头条

    软件神器超顶流!微乐陕西麻将辅牌器购买(万能开挂器)“我们专注于各类软件定制开发,已成功研发高效实用的软件系统。软件定制开发服务用获取专业解决方案。”微乐陕西麻将辅牌器购买是一款可以让一直输的玩家,快速成为一个“必胜”的ai辅助神器,有需要的用

    2025年09月12日
    47
  • 终于发现“微乐锄大地怎么让系统给你发好牌(专用辅牌神器免安装)

    软件神器称王!旺旺福建麻将是不是输赢有规律(系统故意让你输)“我们专注于各类软件定制开发,已成功研发高效实用的软件系统。软件定制开发服务用获取专业解决方案。”旺旺福建麻将是不是输赢有规律是一款可以让一直输的玩家,快速成为一个“必胜”的ai辅助神

    2025年09月16日
    39
  • 教程辅助“微乐麻将系统出牌规律(专用辅牌神器免安装)

    软件神器强推!小程序微乐麻将的胡牌规则(真的有挂确实有挂)“我们专注于各类软件定制开发,已成功研发高效实用的软件系统。软件定制开发服务用获取专业解决方案。”小程序微乐麻将的胡牌规则是一款可以让一直输的玩家,快速成为一个“必胜”的ai辅助神器,有

    2025年09月18日
    38
  • 北京富二代大婚,央视主持人主持,朱时茂白雪现身,曝鲜花30万元

    不得不感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想不到的豪横,没有不存在的豪横,试想一下,一场婚礼光鲜花方面的花费就高达30万,可想而知主家的背后实力,以及整场婚礼的耗资。10月7号,北京渔阳国际滑雪场上演了一场无与伦比的婚礼,之所以称之为无与伦比,除了这场婚礼的规模之外,还有参加此次婚礼的嘉宾阵容。虽说不多,但个个

    2025年10月10日
    25
  • 古代妃子侍寝结束之后,太监必须要说这三句话,你知道是什么吗?

    妃子侍寝,说来神秘,其实无非是皇帝后宫制度里最日常的事之一。夜幕刚合,紫禁城的冷风在垛口间钻来钻去,宫灯忽明忽暗。外边安静,宫女和内侍的影子贴着走廊。大家都明白,今夜究竟会是谁被翻牌,也许接下来整个人生就变了。没人敢动声色,连屏息都带着克制。有妃子把手贴在膝盖,掌心微湿。等待,是后宫女人们最精通也最

    2025年10月20日
    29
  • 全国铁路下月调图,首开北京至成都、贵阳夕发朝至的动卧列车

    记者从国铁集团获悉,7月1日零时起,全国铁路将实行新的列车运行图。调图后,全国铁路安排图定旅客列车13302列,较现图增加236列;开行货物列车23635列,较现图增加39列。新图车票6月17日起陆续开售。图源:中国铁路微信公众号加开夕发朝至动卧列车标杆列车调图后,铁路部门首次在北京至成都、北京至贵

    2025年06月22日
    100
  • 北京高风险地区名单.北京高风险地区分布图?

    北京平谷是高风险地区吗?风险等级最新名单一览北京平谷区近来大部分地区被归类为低风险地区,但区内存在部分高风险地区;同时,平谷区属于北京市的辖区范围之内。北京平谷区的疫情风险等级大部分地区低风险:根据最新信息显示,北京市平谷区大部分地区近来被归类为低风险地区。北京不是高风险地区的是:东城区。西城区

    2025年08月26日
    92
  • 乐胡麻将摆叫究竟有没有挂(确实是有挂的)/乐胡麻将摆叫4人麻将

    有没有麻将高手,讲解一下麻将的基本规则,什么叫碰,什么叫和之类的〖壹〗、基本规则:“碰”,你手中有两张完全相同的牌(例如2个三万),牌友又丢了一张相同的花色(三万),那你可以喊碰,并摆出自己手里的2张三万出示给牌友。碰有优先权,可以优先于吃。但碰和吃的关系很微妙,一般说来手快眼快脑袋快才行,别人喊

    2025年09月12日
    46

发表回复

本站作者后才能评论

评论列表(4条)

  • 傲蓝
    傲蓝 2025年11月03日

    我是视听号的签约作者“傲蓝”!

  • 傲蓝
    傲蓝 2025年11月03日

    希望本篇文章《50万奖金变5万我没闹再也不修进口机床,15天后老板出50万请来专家》能对你有所帮助!

  • 傲蓝
    傲蓝 2025年11月03日

    本站[视听号]内容主要涵盖:国足,欧洲杯,世界杯,篮球,欧冠,亚冠,英超,足球,综合体育

  • 傲蓝
    傲蓝 2025年11月03日

    本文概览:那笔五十万的奖金变成五万,是在一个闷热的周二下午。 我没闹。 甚至,我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 财务小张把工资条递给我时,眼神躲闪,像一尾受惊的鱼,飞快地滑开了。 我捏着那张薄薄...

    联系我们

    邮件:视听号@sina.com

    工作时间:周一至周五,9:30-18:30,节假日休息

    关注我们